2022年11月13日，个人养老金发展与多层次养老金体系构建高峰论坛在上海举行。本次会议由中国社会保障学会指导，华东师范大学主办，华东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承办，广发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协办。
大会开幕式由华东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学术委员会主任袁志刚教授主持
华东师范大学校长助理吴瑞君教授致欢迎辞
首先，由华东师范大学校长助理吴瑞君教授致欢迎辞。她对与会嘉宾表示了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指出了对个人养老金发展与多层次养老金体系构建进行等问题深度研讨的重要意义，并为大家介绍了华东师范大学与学校社会保障学学科的建设情况。
开幕式最后，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会长、中国人民大学郑功成教授致辞并作演讲。郑功成教授就如何完善多层次养老金体系发表基本看法和观点。首先，建立个人养老金是国家规范财富积累机制的有益尝试。要把社会分配制度的完善摆在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优先位置，把规范财富积累机制作为重要命题。其次，个人养老金是多层次养老金制度的理性构成部分，须准确把握其功能定位和权责关系。个人养老金体现着个人与市场的关系，个人养老金是锦上添花的补充性制度安排，明确其功能定位，为个人财富的累积开辟新路径。第三，准确把握个人养老金的性质，关键是遵从市场法则。个人养老金是个人的理财产品，是一种个人财富机制，要遵从市场法则，实现供需的有效对接，实现有效供给、有效需求和有效竞争。第四，准确把握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条件，关键是基本养老金制度的成熟定型。夯实基本养老金制度，是个人养老金发展的前提条件和首要条件。第五，个人养老金值得期待，关键是把握个人养老金的发展走向。郑功成教授指出，个人养老金是一种制度创新，呼应了二十大报告规范财富治理机制，为我们积累个人养老财富开辟了一条新路。大家对它充满着期待，但需要理性思考如何发展好个人养老金。
上午主旨报告由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常务理事、华东师范大学钟仁耀教授主持。
袁志刚教授作了题为“养老金融与中国金融体系改革”的专题讲授。认为老龄化困境下我国面临着劳动力供给不足和大量银发产业需求的宏观经济挑战。当前我国养老体系面临着三个主要问题：第一基本养老金难以实现可持续；第二，养老体系发展在城乡和区域间存在失衡；第三，养老体系碎片化问题仍然存在；第四，全国社保基金与养老资产长期未能真正实现保值增值。同时介绍了养老金融发展的影响，指出养老金融有助于多层次资本市场形成，能够促进多样化金融需求的形成，推动金融供给侧改革，提高金融对外开放水平和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并且对我国养老体系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对金融体系规模和结构具有深远影响。
何文炯教授作了题为“论个人养老金的定位”的专题讲授。何教授首先介绍了养老金与养老保障的关系，指出本次讨论的养老金不属于满足较高老年生活水平的范畴。何教授提出《关于推动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意见》中的个人养老金是一款特殊的养老金产品，是一种新事物，与学术界的个人养老金含义不同。多层次养老金体系是基于政府和市场的关系而确定，学理上的个人养老金指基本养老金和职业年金之外的个人行为，是一个类别概念其特点是自主、自愿、自费和自定标准。其经办机构是金融机构、互助合作保险机构以及其他机构；文件中的“个人养老金”是一个项目概念，是一种特殊养老金，是一款金融产品，由政府制定统一规则、建立统一信息平台并提供一定的税收优惠。最后，何教授就相关问题进行讨论：第一，文件“个人养老金” 的服务对象定位于中高收入群体而不是中低收入群体；第二，在中国养老金领域存在严重的结构性矛盾，要解决这一矛盾，需要提升中高收入群体对补充养老金的内在动力，这个内在动力就是让基本养老金有一个准确的定位，认识到基本养老金能够满足基本需要，仅仅有基本养老金不够满足需求，还需要补充性养老保险。
杨燕绥教授进行了题为《以柔克刚促进养老金制度高质量发展》的汇报。杨燕绥教授指出，养老金高质量发展要遵循公平性、效率性、可持续性三大原则。全球养老金改革的发展规律主要包括：进入初级老龄化社会的公平原则；深度老龄化社会的效率原则；超级老龄社会的可持续性原则。中国养老金体系与时俱进，结构合理，但公平、效率和可持续性遭到挑战。发展个人养老金面临转制成本高、缴费率高、存在征缴刚性、管理复杂等诸多挑战。因此，合并二三支柱的管理将是一种趋势，建议降低中小民营企业和灵活就业人员的统筹账户缴费，并对其实行雇主供款制，直接计入职工个人养老金账户；加强定点服务银行准入和监管，管理雇主供款和个人储蓄两个权益账户。
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副会长、浙江大学教授金维刚作题为“推进个人养老金制度、完善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的主题演讲。他首先回顾了中国多层次养老保障的发展概况，并详细分析了我国目前的养老保险体系三支柱现状和其中分别存在的问题：第一支柱——“一枝独大”、第二支柱——企业年金与职业年金发展严重失衡、第三支柱——“一棵幼苗”。紧接着，他介绍了我国目前个人养老金制度的相关政策和试点情况，分析指出未来个人养老金市场发展中可能存在参与率低、税收优惠力度和激励作用不足、个人投资选择有局限、存在投资风险等问题。基于以上分析，他提出了完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促进企业年金与职业年金协调发展、促进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建立与发展等完善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的对策建议。
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副会长、西南财经大学教授林义作题为“多层次养老保障：制度优化与服务拓展”的主题演讲。首先，他指出多层次养老保障制度的各层次发展非常不平衡，加快推进多层次、多元化的养老保障体系建设是贯彻二十大精神、积极应对老龄化的必要之举。他提出政府应强化基本养老保险“保基本”的责任，保持对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发展要理性认知。其次，多层次养老保障制度优化与服务拓展需要探索加快发展补充养老保险的动力机制，健全个人养老金制度的运行机制和政策协同等。最后，他提出了要探索适合我国的多层次养老保障发展的有效途径；重视制约多层次养老保障发展的制度约束、环境约束、社会心理行为约束问题的跨学科集体攻关。强化多层次养老保障制度优化的金融服务支持；强化老龄国情教育，强化老龄金融教育，普及老龄金融知识，优化老龄金融行为等建议。
路锦非教授作了题为“养老金融与三支柱体系发展”的专题讲授。路教授总结了多层次养老金体系发展的全球趋势，提出人口因素是养老金体系发展的底层动力。除此之外，路教授指出目前我国养老金三支柱体系发展并不平衡，养老金三支柱之间协同性不足。为此，养老金融需要全面助力三支柱养老金的发展，同时养老金融可成为三支柱协同发展抓手，建议实行个人账户制改革，以个人养老金个人资金账户为依托向第二、第一支柱依次扩展打通，形成基于个人的唯一养老金账户，使三支柱协同发展，汇聚积累养老资金，提高规模优势。最后，路教授提出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未决事宜。第一是个人养老金的覆盖对象，退休人员能否参与呢？第二是个人养老金如何定位？没有达到缴税标准的群体参与个人养老金反而在领取时需要交税，因此个人养老金也需要考虑低收入者的参与。第三是全民较低的金融素养如何提高？个人主导模式如何保证收益水平？我们怎样做到将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的信托模式运营机制应用到个人养老金的运营当中？这也是接下来政策制定者和学界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下午主旨报告由华东师范大学曹艳春教授主持。
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南通大学教授左学金作题为“个人养老金的发展空间与激励机制”的主题演讲。他从国家相关政策出发，首先分析了个人养老金的发展空间，指出我国的储蓄率过高；养老保险体制的内部结构需要调整；第二支柱养老金进展缓慢；第一支柱养老金的缴费率过高，抑制了第一支柱养老金本身的发展；第一支柱养老金的可携带性仍然较差等问题。其次，他讲解了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激励机制，并指出我国目前的延税优惠对部分人口缺少激励作用。在以上分析的基础上，左教授提出了在降低第一支柱养老金缴费率的基础上，实现全国统一筹集资金和运行管理；允许部分低收入劳动者“少缴少得”，按折扣缴费率缴费并按同样的折扣率受益；增强中低收入劳动者参与第三支柱养老金的经济激励；提高我国经济的竞争力与养老金资产的投资回报率等多条建议。最后，他强调代际数量关系举足轻重，人口是一切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载体，机器人不能替代人类！
鲍淡如局长讲授的专题是“我们如何做大个人养老金”。鲍局首先阐述了多支柱和多层次养老体系的定义，指出应该重视2亿多新业态就业人员的养老保障参保问题，同时强调在第三支柱发展过程中政府的作用不可或缺。然后鲍淡如老师对我国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发展进行比较，通过介绍了二者的不同指出目前二者发展之间的差距。最后提出最大做强第三支柱的建议。首先，第三支柱推开方式应施行“行政+市场”模式；其次，需要全面分析参保范围内10.5亿人的情况；再次，应该广泛发动社会力量参与和推动第三支柱，比如和平台经济、家政行业、机关事业单位合作；最后，应该支持第三支柱产品创新，政府要总结金融行业经验，逐步融入个人养老金制度建设制度和政策中。
中国社会保障学会秘书长、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鲁全作题为“多层次养老金体系的理论重构与未来发展”的主题演讲。首先，他与大家分享了如何全面评价中国的人口老龄化，用抚养比去衡量中国的老龄化其实是不全面的，他提出了抚养力的概念（缴费人口的收入水平/老年人基本生活开支），并指出要同时从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评价中国的老龄化。其次，他分析了个人养老金制度构架中的个人账户、税收优惠政策、参保对象等方面的若干重点问题，并对个人养老金制度提出了四点基本判断。第三部分中，他提出多层次养老金的发展需要理论重构。再次，他提出了的一个混合的多层次养老金体系的制度构建设想，并指出了这一体系具备二三层次之间混合性等特点。最后，他提出了受益面更广且更为精准的税收政策，尝试建立二三支柱之间的打通机制，以共同富裕为指向的多层次养老金体系等政策建议。
汪伟教授进行了题为《基本养老保险与企业年金的关系：互补还是替代？》的汇报。汪伟教授指出，目前我国养老金体系发展呈基本养老保险一家独大的局面。从国家政策定位和保障退休职工生活角度，基本养老保险与企业年金，是相互补充的关系；从企业视角看，二者都是企业的缴费负担，可能是替代关系。根据OECD国家和我国的数据，基本养老保险缴费率过高会阻碍企业年金的发展。但在不同企业中效果差异大。其中，在成本转嫁能力弱的企业、规模小的企业、以及非国有企业中的促进作用大，在经济增速低时，这种促进作用更为明显。养老保险缴费率每降低1个百分点，建立年金的概率约上升0.3个百分点。基本养老保险可能通过利润共享渠道、缴费能力渠道、缴费动机渠道影响企业年金的发展。为促进企业年金发展，汪伟教授建议实施试点自动加入规则，提高职工自主权，进一步提高企业缴费抵扣力度，降低企业参保成本，适当放宽企业年金的参保条件。
圆桌论坛由路锦非教授主持，上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原副局长鲍淡如先生、交银理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总经理葛小玲女士、长江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杨奇华先生、广发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资产配置部总经理杨喆女士共同参与讨论。
区别于普通理财和储蓄，葛小玲认为，养老理财或养老储蓄具备长期性、稳健性的特征。此外，分红机制、费率比较低、流动性管理机制体现着养老理财产品有普惠性、费率低、给客户人文关怀等特点。杨奇华指出，个人延税型商业险的参与人数近5.2亿，且其中有3.3万人分布在上海，试点情况跟大家的预期或者期望值之间有一定的差异。新的个人养老金政策出台后，市场格局将发生新变化，将提供兼顾全社会各种各样风险偏好、各种各样需求的产品。杨喆指出，截止为2022年上半年，养老目标基金规模已突破1000亿元，增速非常快，过去几年年复合增速率超200%，是所有基金品类中增速最快的细分子类。两年的养老目标基金成立以来基本全部实现正收益，平均年化收益率达到8.18%。因此，养老目标基金在投资过程中虽有波动的风险，但是拉长期限来看，依然可以取得不错的保值增值属性。
个人养老金采取个人账户制模式。杨奇华认为，采取个人账户制是唯一性的、统一性的，既能方便国家的税收监管，又能增强个人对养老资产配置的自主权。但由于账户设立于银行，所以不利于其他行业的参与，并会加大账户管理人的管理压力和责任负担。鲍淡如指出，养老金的个人账户由管理账户和资金账户共同构成，在账户推行和账户开立还会遇到很多新情况、新问题。葛小玲建议保险、基金、养老产业等各类机构进行联合，一起为提供综合性养老服务方案而努力。
为平衡税优程度过低和缴费标准过高两类群体的不同需求，杨奇华认为个人养老金的缴纳额度会进行一个动态的调整，建议参照税前扣除的办法来调动国民参保的积极性。杨喆指出，个人养老金的税优程度主要受边际税率和投资回报率两种因素的影响。鲍淡如认为，从长周期来看，个人养老金额度上调将是必然，政府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他指出，要依托个人账户管理系统做好信息沟通，同时政府要发挥起组织的作用，牵头做好联动合作，在合竞的关系着推进个人养老金的发展。葛小玲建议，银行理财未来应当从投研能力、产品研发与设计、各家机构合作、投资者的教育和引导等角度发力。杨奇华建议保险机构要发挥既有优势，充分利用销售团队，有效匹配资金与实体服务。
最后，鲍淡如总结指出，中国是最大规模养老体系的建立国家，推进个人养老金的发展要保持宏观上的乐观和战术上的谨慎，并相信个人养老金制度异一定能建设成功，越做越强。
闭幕环节，由中国社会保障学会荣誉理事、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桂世勋致辞。桂教授对主办、承办、协办和支持单位、嘉宾、学者学生等各界人士的参与和支持表示感谢，并宣布本次个人养老金发展与多层次养老金体系构建高峰论坛圆满结束。
本次论坛是2022年11月4日五部门联合发布《个人养老金实施办法》后首次关于个人养老金的专题学术研讨会。本次论坛为分为线下会场和线上会场，来自政界、学界、业界的60多家单位的200余名嘉宾、学生、学生等共同参与了本次论坛。同时，本次论坛通过新华社中国金融信息中心进行线上直播，观看人次超12万次。
编辑｜肖启玉